等一切事务准备妥当,终于到了启程去往朝歌那日,灵若这些日子清减不少。
看着他的样子,青姝和伯邑考两个人的心里都很难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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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行人把马车送了在送,送到了岐山脚下。
伯邑考一直不愿意松开灵若的手,西岐一众宗室也只是远远跟着在二人和两匹雪龙驹身后。
岐山的鸢尾地里刚刚吐出新芽。
伯邑考看着,便说。
“我们的孩子,便叫阿鸢吧”
“阿鸢?”灵若愣了一下,她抚摸着小腹。
"好,就叫阿鸢,我会告诉他,这是他的父亲,给他留下的名字。”
他整理了一下伯邑考的衣冠,强忍住自己心里的不舍。开口说。
“时辰不早了,君子上路吧!”她抽回自己的手,准备往回头。
“若儿。”他的声音,让灵若顿了一下。
收敛了自己的情绪,灵若转身看着他,俯下身盈盈一拜
“妾身灵若,拜别少主”
身后的大臣会意。
“臣南宫适”
“臣散宜生”
“臣散宜峰”
“拜别少主。”齐声呼喊,在山谷间久久回响。
伯邑考回礼,语气哽咽,
“西岐……劳烦诸位了……”
翻身上马,他回头看了一眼灵若和宗室的方向。
南宫适和散宜峰扶着她往回走。
听着马蹄远去的声音,灵若死死握住南宫适的手,嘴里喃喃道
“君子……你可一定要记着回家……”
南宫适看着女儿的样子,轻轻灵若的肩膀,
"我们回家。"
在伯邑考去朝歌的那段日子,散宜峰到侯府请了太姙的意思。
允许青姝带着孩子住到侯府来,灵若对此表示感谢。
小腹渐渐隆起,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这个生命,最初开始,她喜欢去城外的麦田里转转,他希望自己只是多想,希望能有一日,麦田的尽头处响起马蹄声,她的君子,带着弟弟和父亲能回家。
散宜峰经常性会去驿馆询问,可有朝歌来的消息,可是却从来没有得到。
直到几日后,天上突然飞来一个绿色的怪物,城楼上的军官发现。立马告知了南宫适,
南宫适看着飞过的绿色怪鸟,立即命令所有士兵准备作战。
那个怪物只是把一个人放到地面,随即化成了一名男子扶住那位老者。
南宫适跑过去一看,竟是姬昌回来了。
忙哭着叫到
“侯爷!!!”
姬鲜和叔旦带兵赶来通通跪在地上
“父亲……你可终于回来了……”一时间掩面痛哭。
姬昌扶起两个儿子,说
“回来了……孩子……孩子,我们回家。”
西伯候府,太姒端着药碗,坐在床边喂姬昌喝药。
邑姜和灵若坐在一旁。
看着灵若隆起的肚子,姬昌问。
“几个月了。”
"快五个月了。"
“等伯邑考和姬发回来,一家子就圆满了!”太姒微笑着说,却没发现姬昌和灵若早已变了脸色。
“侯爷,散宜大夫请姜姑娘过去!”一名侍卫急匆匆的闯入房内禀报。
邑姜一怔,看着姬昌,姬昌点点头。
"姐姐,我待会就来"他轻声对灵若说。
“去吧!”
来到大厅,邑姜只觉得寂静无声,散宜峰双手握成拳,面对墙壁一言不发,南宫适坐在椅子上,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。
“散大夫,你来找我是…”
“把你刚才跟我说的话,跟姜姑娘再说一遍。”散宜生对着跪在地上的人说。
那人转过身来,邑姜认出是伯邑考近身的随从。
“少主……被大王……赐了醢刑。”
邑姜心里一惊,随从拿出一副破损的玉环。
“这是……他的遗物”
散宜峰气冲冲的就要往门口走。
“你去哪!”南宫适问道?
“我去集齐西岐的军马,我要去朝歌问问那昏君,是见不得人家妻贤子孝,见不得人家兄友弟恭,硬生生就要把人家拆散!”
等她话音落下,角落里灵若的身子晃动了一下,她的脸上,瞬间没有了表情,她的手捂着肚子,额前冷汗直流。
"所以是……被活烹……所以是……死无全尸……”她喃喃着,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,滴在手背上,凉凉的。
"姐姐......姐姐!!!"
邑姜看着灵若,忙伸出手去扶住她,散宜生父子和南宫适都惊了?
原是他们怕灵若怀着孕怕受刺激,所以才叫邑姜过来想办法,谁知道灵若居然自己跟过来了。
虽然她做好可能会有迎接伯邑考死讯的那一日,可谁知道会如此壮烈,他魂断朝歌,连家都回不了。
“君子……朝歌水寒………你怎么能留在那呢!”她握住那个破损的玉环,泣不成声。
“若儿,你现在怀着孩子,千万别激动啊!”南宫适担忧的看着灵若。
灵若摇了摇头,她已经没有了哭泣的力气,也没有了力气思考事情的真假。
邑姜也说,“姐姐,孩子是父母生命的延续,你要想开些,只要孩子好好的,大哥就永远不会离开啊!”
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到地上,灵若手捂着肚子,身子微微颤抖着。
邑姜意识到他情况不对,忙送他回了房间。
灵若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,身子一沉。
“姐姐。”邑姜小声的叫着她,却没有半分回应。
“若儿。”青姝又教我一声。
许是听到了,灵若微微睁开双眼,看着他们。
“姐姐,姜儿,我没事……就是……好累……”
看她神色疲惫,邑姜让灵若躺在床榻上睡下了。
众人走后,两只小兔子跑到了灵若的屋檐底下,看着屋中躺在床榻上的主人,它们跳了进去。
两只小兔子在灵若的肚子上蹭了蹭,似乎在给灵若取暖,周遭泛起暖光,化成一个灵体 。
他本该魂散朝歌,却一缕残魂留了下来。
随着西伯候回到了千里之外的家乡,他答应他的妻子,一定会回家,一定要回家。
“若儿,别怕,我回来了。”
他在她的唇角吻了吻,灵若感受到了那熟悉的气息,安稳的闭上了眼睛。
他们都回来了,而数日后,一匹雪龙驹也出现在了城外,
“是少主,少主回来了!”百姓叫道。
雪龙驹驮着受伤的姬发倒在了西伯候府门口。
一晃一晃的往里面走。
“是二公子啊!”散宜生看到姬发立马俯首。
姬昌从床上起身,看着现在门外的姬发。
“孩子……过来……”
姬发听见父亲的声音,擦掉脸上的血迹,抬脚走了进去。
"父亲,我回来了。”
姬昌看着他身上的玉环。
“好……好……你母亲和嫂嫂,带着姜儿在后面,快去看看他们。”
顾不得自己满身伤痕,姬发艰难起身向外走去。
院中,邑姜正摆弄着药草,灵若自打那日心情一直不太好,所以为了避免他忧思过重。
青姝和邑姜会陪她散心,尽量不提起跟伯邑考的事情。
“姜儿。”
久违的声音,传入他的耳畔,邑姜回头看去,竟是姬发。
“你回来了!”
邑姜不敢确信,虽然她自己懂得一些先天之术,但是不知为何,算的出灵若的死劫却算不出姬发的命数。
他有时候是真的害怕,害怕再也等不到姬发回来。
“我答应过你,我会回到西岐找你,自是要做数的。”姬发虽然满身狼狈,却勉强扯出一丝笑容,让邑姜放心。
邑姜哭着伸手去拥住他,这一拥抱,以后便再也分不开了。
青姝和灵若站在远处看着这一幕。
“姐姐……我们一家……终于团聚了……”她喃喃自语着,青姝不知如何接她的话。
袖中,伯邑考破损的玉环被她紧紧的攥在手心中。
“我们回去吧!”青姝对灵若说道。
灵若点了点头。
两个女子慢慢的转身,那种熟悉的气息再度传来,灵若不知为何,自那日得知伯邑考死讯之后,自己总能感受到一种很熟悉气息,仿佛伯邑考从未离开过一般。
“君子……你看到了吗……发弟回来了……我们一家终于团聚了。”
她心里念道,那种感觉好似给了他回应一般,越来越浓烈
“是啊……我们一家……以后再也不分开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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